子曰:“甚矣吾衰也!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。” (《述而第七》) 孔子声明:“周监于二代,郁郁乎文哉!吾从周。”(《八佾第三》)面对礼崩乐坏的现实,一心想维护与恢复周公之道,孜孜以求,念兹在兹,乃至时常梦见周公。《吕氏春秋·博志》篇也载有他“昼日讽诵习业,夜亲见文王、周公旦而问焉”的传说, 来说明“用志如此其精也,何事而不达?何为而不成?故曰:‘精而熟之,鬼将告之。’非鬼告之也, 精而熟之也”。《朱子语类》卷三十四有一段师生研讨实录——学生问:“梦周公,是真梦否?” 老师答:“当初思欲行周公之道时,必亦是曾梦见。” 学生问:“恐涉于心动否?” 老师答:“心本是个动物,怎教它不动!夜之梦,犹寤之思也。思亦是心之动处,但无邪思可矣,梦得其正何害?心存这事,便梦这事。常人便胡梦了。” 然而存道者心,可以老而不懈;行道者身,不能老而不衰。朱熹推阐说: 孔子盛时,志欲行周公之道,故梦寐之间,如或见之;至其老而不能行也,则无复是心,而亦无复是梦矣,故因此而自叹其衰之甚也。(《四书章句集注》) 无可奈何花落去——不是“无复是心”,而实在是心有馀而力不足矣。正如余英时所说,这“表达了孔子对自己老去而不能见‘道’行于世的深切失望” (《论天人之际》第五章《孔子与巫传统》)。 文武双全的南宋一代词人辛弃疾力主抗金不果, 多年被迫赋闲,雄心在“了却君王天下事”(《破降子·醉里挑灯看剑》),结果却“旌旗未卷头先白”(《满江红·过眼溪山》),年华老去,壮志难酬,其名作《贺新郎》上阕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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