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曰:“君子不器。”(《为政第二》)徐英《论语会笺》融会古注云:器者,拘于一用,譬如耳、目、口、鼻,不能相通。故君子之学,不可拘于一器,必求其才之通,识之达,然后可以用周于天下矣。正如米兰·昆德拉揭示的:“科学的兴起把人推入了一条专门化训练的隧道,人越在知识方面有所进展,就越看不清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,看不清他自己”,最终陷入海德格尔所谓“对存在的遗忘”(《小说的艺术》第一章《被诋毁的塞万提斯的遗产》)——也就是由“人”异化为了“器”。然而“君子”虽不一定“不器”,但仅仅成“器”则一定不是孔子心目中的“君子”。钱穆说:一切智识与学问之背后,必须有一活的人之存在。否则智识仅如登记上帐簿,学问只求训练成机械,毁人以为学,则人道楛而世道之忧无穷矣。(《论语新解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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