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初学者读《史记》,首先要厘清一些重要的常识问题,诸如《史记》的作者、五体、流传等。《〈史记〉导论》“绪论”,围绕《史记》的作者、断限、亡缺、续补、述史体例、取材、史学价值、流传分别解析,提纲掣领,使读者能够迅速了解《史记》。在此基础上,若再读第一章《〈史记〉的成书过程》、第二章《〈史记〉的内容》、第十一章《〈史记〉纪传与传记文学》等,对《史记》一书可有比较明晰的认识。
例如,众所周知《史记》的作者是司马迁,阅读本书“绪论”可知,《史记》从开始撰写到最后定型,其实经过了司马谈、司马迁父子两代人的努力,细读第一章,可以更多了解司马谈的奠基工作。《卫康叔世家》赞语:“太史公曰:余读《世家》言,至于宣公之太子以妇见诛,弟寿争死以相让,此与晋太子申生不敢明骊姬之过同,俱恶伤父之志。然卒死亡,何其悲也!或父子相杀,兄弟相灭,亦独何哉?”既然是太史公“读《世家》言”,那么这里的《世家》一定是早于“赞语”完成的,清代学者俞正燮认为此篇世家正文为司马谈所作,赞语为司马迁所作。本书作者对此作了补充论证,除了《卫康叔世家》赞语所称“世家言”,《陈杞世家》《管蔡世家》亦有“有世家言”“有本纪言”的类似表述,其中涉及的《殷本纪》《周本纪》《秦本纪》《陈杞世家》《宋微子世家》《齐太公世家》《鲁周公世家》《管蔡世家》《卫康叔世家》,皆可能为司马谈所作。再结合王国维、顾颉刚、赖长扬等前哲考证,《孝文本纪》《刺客列传》《樊郦滕灌列传》《郦生陆贾列传》等篇亦出自司马谈之手,可知司马谈已经擘画了本纪、世家、列传诸体。朱子有言:“读书之法,莫贵于循序而致精,而致精之本,则又在于居敬而持志,此不易之理也。”循序渐进、熟读精思、居敬持志,将归纳法与演绎法交相为用,正是本书作者阅读《史记》的方法写照,也是读者研习我国早期经典的不二法门。
注:本文发表于《古籍整理研究学刊》2023年第5期,此为作者word版,为便于阅读,删去所有注释,引用请以原刊为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