迢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。每年农历七月七日,即七夕,又称为乞巧节。 孩提时期,在葡萄藤下听外婆讲述牛郎织女故事的女孩已经长大,或许正对着梳妆镜细致地打扮一番。 古代的女孩是如何打扮自己的呢?在这些重要的节日,她们又会用什么饰品让自己光彩夺目呢? 风情万种的首饰
“首饰”最初就是指头饰,如冠帽、巾帻、簪钗、头花、步摇等,后来才泛指妇女的一切饰物。头上加装饰物,目的多样,有些也是为实用的,比如用簪固定发髻,戴帽以御寒;有的是为了表明身份,强调礼仪,如丧礼中孝子们的披麻戴孝、官服上的各种配饰等;当然更多的还是为美观,比如步摇。
元代伊世珍《琅嬛记》引宋无名氏《采兰杂志》对这一饰品做过解释:“盖以银丝宛转屈曲作花枝,插髻后,随步辄摇,以增媌媠,故曰步摇。”媌、媠(tuǒ),均指苗条美好,这里是说步摇插在发髻之上,仿佛摇动的“花枝”,走起路来,步履颤动,花枝摇曳,更显身形窈窕,别有风情。
古人佩戴首饰是多有讲究的,有时还要配合时序、节令的变化,这类似我们新年穿大红袄,圣诞节戴圣诞帽,都是应景的。
应景首饰一般一年用一次,一次戴几天,大都是为了合天时,图个喜庆吉祥。
清金廷标《仕女簪花图》,北京故宫博物院藏。图中女子晨起,正对镜理妆,右手扶桌沿,身姿半立,调整角度对着桌上铜镜顾盼,左手将花簪缓缓插入云鬓。桌上还有两只花簪,正等着她挑选。精致的家具、富丽的陈设,以及半隐的理书侍女,渲染出一种典雅高贵的氛围。
比如“春燕”,立春日,以彩帛或鸟羽剪贴成飞燕状,系于簪钗之首,插于两鬓,以示迎春。也有用彩鸡代替的,俗称“春鸡”。明代时,北方流行正月初一戴“黑老婆”,即用乌金纸剪成鸟形,插于发髻,翩翩若飞,这与早期的“春燕”一脉相承。
其他如端午节戴艾虎,是用艾草编织或彩帛剪为虎形,以辟不祥。到了夏至,还可用楝树之叶插头。楝树性味苦寒,有毒,可驱虫疗癣,这或许是它成为应景饰物的原因。此外,宋元时期还有立秋日插戴楸树叶的习俗,吴自牧《梦粱录》云:
立秋日……都城内外,侵晨叫卖楸叶,妇人、女子及儿童辈争买之,剪如花样,插于鬓边,以应时序。
应景的首饰和着节令而来,亦随节令而去,随用随做(买),用后即弃,都属于服饰中的“快闪”族,可归为短暂的行为艺术。也正因此,这些首饰都不用什么上好材料,一般无非用硬纸、铁丝、木片、麦秸、树叶、鸟羽等物。但古人手巧,精心编制,寻常事物也能俏丽动人,只是现如今,这些手艺不大看得见了,用在头饰上更少。北方夏秋常能见到养蝈蝈的笼子,秫秸秆编的,几块钱一个,编得好的,也精巧得很,可以此类推。
发式的配合
古代女子的首饰花样繁多,所配的发式也是极为复杂的。就拿花木兰的“云鬓”来说,一般解释为头发青黑浓密而又柔软如云。不过在古代,即便这样美丽的头发,也是不能随意下垂披肩的,因此“云鬓”应当还包含发髻的样式,暗含着造型美感。但“云鬓”究竟是怎样的造型,我们也不得而知。
唐代《簪花仕女图》曾讲述一种“云髻”的梳妆方式,可资参考:先将长发理顺,将额前与脑顶的头发梳成立壁状,左右两侧头发也向头顶集中,再将头后的头发向上反绾,与左、右、前三个方向的长发会合于头顶,呈挺拔流畅的云髻状,最后插簪花等首饰固定装扮。
不过,《木兰诗》所说“云鬓”或许就是一种比喻的说法,未必就指称特定的发型。
如今年轻女子多喜欢披发,或是随便扎个马尾,有简洁之美,可在古代,如此不加修饰,还招摇过市,不是蛮夷野人,就是妖魅鬼怪,古今审美趣味已经天翻地覆了。
唐周昉《簪花仕女图》局部。图中一群仕女正在庭院中闲步游玩,除执扇侍女外,五位仕女皆梳高耸蓬松的云髻,发间各簪牡丹、芍药、荷花等。这些花花时不同,故有些或为假花。
白为美
中国女性以白为美,这种观念根深蒂固,可追溯至《诗经 · 卫风 · 硕人》。诗中描写美人庄姜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”,柔荑是茅草刚长成尚未破苞叶而出的嫩穗,用来比喻手指纤细柔白;古人食用提炼过的动物油脂,凝脂,即凝固的油脂,细腻而润白,是理想的肌肤质感。
近些年来受西人影响,有推崇小麦肤色的,甚至也有人用灯“晒”成巧克力美人,但都是小打小闹,人们还是普遍坚信“一白遮百丑”。
女为悦己者容
庄姜皮肤白嫩是不是化了妆?也可能是的。因为那个时候各种化妆品也都有了,比如《卫风 · 伯兮》云:“伯兮朅兮,邦之桀兮。伯也执殳,为王前驱。自伯之东,首如飞蓬。岂无膏沐,谁适为容?”女主人公的夫君是国之栋梁,出征在外。而自己在家无精打采,蓬头垢面。难道没有化妆品好好梳洗打扮一下么?
可女为悦己者容,打扮了又给谁看呢?这里的“膏”就是动物油脂类的润发膏。古人很早就注意到麻油、蜂蜜以及猪油等动物油脂对发肤有益,故庄姜日常当也涂些油脂保养润肤的。
战国末期《韩非子》中有一段话就提到好几种化妆品:“故善毛嫱、西施之美,无益吾面,用脂泽粉黛,则倍其初。”意思是,赞毛嫱、西施之美,倒不如改善自己的妆容,多用脂泽粉黛让自己更好看些。用女性化妆来讲“临渊羡鱼,不如退而结网”的道理。
再说《诗经》时代的庄姜,她的肤白是不是搽了粉呢,这可就不好说了。从现有资料看,直到春秋时期才有“造粉”的说法,这“粉”即妆粉。战国以后,敷粉方变成很普遍的化妆方式。汉初有部字书《急就篇》,相当于《新华字典》,里面罗列的化妆品名称就有脂有粉,“芬薰脂粉膏泽筒”,芬薰,是指用香料进行香薰,“脂”令肌肤润泽柔滑,粉则为米粉,后来又加上铅粉,“皆以傅面,取光洁也”(唐颜师古注)。
由米粉到铅粉
用米粉制作妆粉,技术含量不高,但也麻烦。挑上好的米,经淘洗、水浸、熟研(反复研磨)、搅拌、取汁、过滤、沉淀、重研、澄(dèng)清、去水、晒干即可,好像制作淀粉一样。也有人说,还有个发酵的过程,具体做法是将新米泡在水里十天左右,让其发酵变酸,再捞出磨成极细的粉末浆,澄清之后,滗(bì)出清水,再让剩下的水分自然蒸发殆尽。此时,用竹片刮去表面一层比较粗糙的粉末,底下的就是细腻的成品了。据说,闻起来倒没有很强的酸味,淡淡的,甚至有点像女人的体香。
米粉价廉,好做,但即便细细研磨,颗粒仍然相对粗糙,不容易附着,白度也有些欠缺,用绢布蘸了扑在脸上、身上,有点像扑痱子粉,所以常常要加油脂调和。后来又逐渐加上铅粉,附着力就好多了。
但铅粉也有问题。首先,制作铅粉不是简单地碾碎成粉。铅粉中含有铅、锡、铝、锌等多种金属成分,这些矿物质要添加醋酸之类经化学反应后才能成粉,这有类古人炼丹,是需要较高的技术工艺的。此外,铅粉附着力虽强,但有微毒,长期敷面会使肤色变青。两种材质各有缺陷,于是常常混合在一起用。后来,人们还以珍珠、蛤蜊壳、滑石等其他一些天然物制妆粉,以弥补上述粉妆的缺陷。
总之,为了美白,人们也算绞尽脑汁了。
男子也爱傅粉
有了脂粉,再加上些鲜花配制的香料,这敷面的玩意儿就不再是淀粉、矿粉,而是典型的化妆品了。《金瓶梅词话》第二十九回说到潘金莲敷粉:
妇人因前日西门庆在翡翠轩夸奖李瓶儿身上白净,就暗暗将茉莉花蕊儿搅酥油定粉,把身上都搽遍了,搽的白腻光滑,异香可爱,欲夺其宠。
清冷枚《雪艳图》。图中贵族女子肤白如玉,既是雪景的烘托,又许是施了脂粉。中国女性以白为美,坚信“一白遮百丑”,为了美白绞尽脑汁。
女为悦己者容,涂脂抹粉并非生活必需,却很早就成为女性日常生活的一部分,恰因其承载着情感需求,人类文化中很大一部分成果都是如此。
也并非只有女性才涂脂抹粉,历来都有男子颇好于此。只不过,史上所载这些男子大都出入宫掖,受闺阁之风影响,或者本身就有些阴柔之气的。
比如,《世说新语》记载何晏少为曹操收养,长期出入宫禁,成人后,美姿仪,尤以肤色白皙引人注目。魏明帝疑其敷粉,有次大夏天的,故意让他吃热汤面,待吃得大汗淋漓后,亲自用红手巾为他擦汗查验,没想到“色转皎然”,意思是擦过之后,肤色明亮白皙如玉,可见是天生的。不过,按照《三国志》引《魏略》的说法,“何晏性自喜,粉白不去手,行步顾影”。是说他虽肤白,可还是喜好敷粉的,颇有顾影自怜的倾向。
南北朝时期的男子,确实曾流行以肤色洁白似妇人为美,故涂脂抹粉甚至搽抹胭脂也不稀奇。
不过,这种妆容也被很多人视同妖异,比如,颜之推就看不惯,《颜氏家训》云:“梁朝全盛之时,贵游子弟,多无学术……无不熏衣剃面,傅粉施朱。”他告诫族内子弟:这些都是反面典型,莫要效尤。
自古而今,对于肤色的审美,都不只是关于“美”,而是蕴含着文化、价值观念,甚至关乎权力和等级。这促使我们和自己的皮肤进行着一场持久的争斗,这争斗也还会绵延下去。
在西餐厅柔美的灯光下,一束鲜花,一顿烛光晚餐成了七夕节必不可少的仪式感。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西餐厅的演变历史,体验不同的七夕浪漫。
西餐厅
(节选自郗文倩著《食色里的传统》、王宏超著《古人的生活世界》,标题为编者所拟)
书籍推荐
点击上方书影,马上进入京东图书购读
书籍信息
《食色里的传统》
丛书名:无
内容简介
作者简介
编辑推荐
01
02
03
点击上方书影,马上进入当当购读
著 者:王宏超
书 号:978-7-101-15453-5
出版时间:2022年1月
定 价:68.00元
开 本:32开
装 帧:纸面硬精
字 数:190千字
页 码:400
CIP分类:D691.9
主 题 词:社会生活-历史-中国-古代
编辑推荐
历史不冰冷,不只宏大,也是鲜活的,可爱的,与今天的我们割不断,理还乱,了解古人生活世界的点滴,感受我们自己的生活,日常之美就在其中。
作者以古人日常生活的立体图景,引导我们穿越于不同时空,经历不一样的人生,收获别样的况味。
本书曾于2020年8月出版,读者反应热烈,很快售罄。但由于是黑白印制,图片给读者的直观感受终归欠佳。此次利用再版之机,除了改为全彩印制、精修原图、调整位置之外,更增补了多幅与正文相关的图片,以图释文效果更佳;重新调整段落和布局,使全书脉络更加清晰,提升读者阅读体验;由平装小开本改为精装大开本,充分体现生活美学宗旨。
内容介绍
作者介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