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《长安十二时辰》剧照天宝六载(747),唐玄宗下诏,凡天下有一技之长的士子,都可以入京赴试。谁料在宰相李林甫的操持下,应试的士子竟无一人录取,这场选拔人才的考试变成了一出“野无遗贤”的政治闹剧。这场考试改变了许多士子的命运轨迹,杜甫困居长安十年,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。落选以后,杜甫不敢公开指责李林甫,只好写下“漂荡云天阔,沈埋日月奔。致君时已晚,怀古意空存。中散山阳锻,愚公野谷村。宁纡长者辙,归老任乾坤”(《赠比部萧郎中十兄》)的诗句,借由年老心拙这样的自责之语,隐晦地抒写失意和愤懑。他仍然留在长安奔走干谒,以求仕进。对于同样因为李林甫弄权而被拒于仕途之外的元结来说,杜甫的诗句未免太过温和了。在《喻友》一文里,元结毫无顾忌地痛斥李林甫,不但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记录得一清二楚,还劝说想要留在长安“依托权贵,徘徊相谋”的友人建立“人生不方正忠信以显荣,则介洁静和以终老”的态度,和他一起重回故里,过躬耕隐退的生活。元结既能够站出来直斥李林甫这样的权臣,对于那些趋炎附势、蝇营狗苟的世人,讽刺起来也同样毫不留情。在《丐论》中,他描绘了人们为私利而攀附权贵、奴颜婢膝的种种丑态,认为和出于贫穷而乞讨的路边乞丐相比,这些人才称得上不知羞耻。他厌恶圆滑市侩的处世之道、曲意逢迎的谋事之术,认为人们:媚于时,媚于君,媚于朋友,媚于乡县,不如媚于廏,媚于室,媚于市肆,媚于道路;贪于权,贪于位,贪于取求,贪于聚积,不如贪于德,贪于道,贪于闲和,贪于静顺;溺于声,溺于色,溺于圆曲,溺于妖妄,不如溺于仁,溺于让,溺于方直,溺于忠信;忍于毒,忍于媚,忍于诈惑,忍于贪溺,不如忍于贫,忍于苦,忍于弃污,忍于病废……接连七个“不如”,集中地展现了元结的处世哲学。尽管元结深受道家思想的影响,但从这“七不如”里,我们能够看到他的价值取向还没有彻底脱离儒家的道德范畴。“汝若全德,必忠必直;汝若全行,必方必正”,可以视作他的处世箴言。元次山碑由颜真卿所书二元结是愤世的,同时也是忧世的。可以这样说,正是由于元结心系黎庶,他才更加地敢怒敢言。乾元二年(759),元结在《时议》中力陈时弊,被肃宗任命为左金吾兵曹,摄监察御史,充山南东道节度参谋。他在唐、邓、汝、蔡等州招缉义军,大挫史思明叛军的锐气,使他们不敢南侵,保全了泌阳等十五地。元结初露头角,便展现了非凡的军事才能。更可贵的是,他并不因战争输赢而忽视百姓疾苦。他眼见唐、邓等州战后“荒草千里,万室空虚,乱骨相枕”,请求裁减冗官(《请省官状》);对待随军将士父母三十二人,他提出要“分给衣食”(《请给将士父母粮状》);面对因战乱无家可归而投奔军中的孤儿弱小共七十六人,他倡导将士们收养(《请收养孤弱状》)。经过实地调查和数据统计,他接连上了三道状,要解民于倒悬。广德元年(763),道州经过“西原夷”焚烧杀掠,已是满目疮痍。元结此时出任道州刺史,本打算安抚百姓、重建家园,可朝廷在不到五十天的时间里向他发了两百多封符牒,要求征收赋税。元结心中不平,写下一首《舂陵行》:
一
二
州小经乱亡,遗人实困疲。大乡无十家,大族命单羸。朝餐是草根,暮食是木皮。出言气欲绝,言速行步迟。追呼尚不忍,况乃鞭扑之!邮亭传急符,来往迹相追。更无宽大恩,但有迫促期。欲令鬻儿女,言发恐乱随。悉使索其家,而又无生资。听彼道路言,怨伤谁复知。去冬山贼来,杀夺几无遗。所愿见王官,抚养以惠慈。奈何重驱逐,不使存活为!
三
《容斋随笔笺证》
孙望先生
32开 平装
978-7-101-15879-3
38.00元
内容简介
作者简介
内页欣赏
扫码进入中华书局官方旗舰店购买《元次山集》
京公网安备 11010602100219号